有一种破坏不用上床

1，

于洁婚后被检查出幼稚子宫、卵巢发育不良，没法怀孕。东原说：“不要孩子，一样是一辈子。”于洁感动得要命，决心报答他。找人代孕是两家共同商议的结果，借用代妈的子宫，用夫妻俩的受精卵。

代孕非法，中介隐藏在一幢老楼内，工作人员眼神机警。

一叠资料递到他们手上，东原翻了翻，挑出一张简历。

女人叫宁锦，28岁，有生育史，大专学历。

交完钱，中介打电话预约，第二天，夫妻俩见到了她。

宁锦额头饱满，眼神炯炯，比于洁想像得要漂亮。

东原竟然，局促了一下。

医院体检，中介陪同。在车上，中介直言不讳：宁锦是代妈中条件最好的一个，中介方面要求夫妻俩付完订金还要每个月支付一万元生活费，直到孩子出生后再付余款。做完亲子鉴定抱走孩子，于洁要付的费用在40万出头。于洁同中介讨价还价，问他万一流产算谁的责任。东原的手忽然伸过来拍了于洁一下，示意她不要说下去。

医院，东原小声说：“别把她当物品。生活所迫才会出来代孕，人家也是有尊严的。”

2，

一切顺利，宁锦非常健康。于洁和东原来到中介给孕妇们安排的住所看了一下。每个孕妇每月伙食费在三千元左右，什么都不缺。于洁放下心来，与中介签订合同。

可意外再次降临——医院穿刺取卵泡，被告知她有排卵，但卵泡无法成熟。于洁简直崩溃，电话打到中介去取消代孕。

中介说：“小事情吧，换份合同范本就可以，用代妈的卵嘛。”于洁吓得赶紧挂断。

连卵子都用别人的，于洁接受不了。

这对中介来说却是好事儿，因为可以加价。果然没多大一会儿，东原的手机响了，中介变着法子说服他。

很多事情不起头儿倒好，一旦开了头，再中断就会失落，排除万难的决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东原心里生长出来的。

东原挂了“其实……”于洁听出他的渴望，快速思量，自己这辈子注定没孩子，那东原怎么办？

想了一天一夜，最后于洁一咬牙：“让她生吧，生下来我当自己亲生的。”

和中介重新签合同，加了钱，东原分三次把装有精液的注射器交给他们。两个月后，他们接到通知，宁锦怀孕了。

3，

这个陌生的女人从此成了东原和于洁生活的核心。晚上躺在床上，话题全部都是她。

“你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？”

“她为什么会离婚？”

“她在那儿住着无聊吗？中介会让她接见亲人吗？”

“她知道咱们的车牌号，将来会不会顺藤摸瓜来认小孩？”

事情也没瞒婆婆，老人家吓了一跳后马上要去看看宁锦长什么样。中介规定私下不能再接触代妈，但两口子扛不住老人软硬兼施，只好带她去代妈宿舍。一楼值班的小伙子极力阻拦，东原贿赂了他两百元钱，然后带着他妈奋不顾身往里冲。于洁走在最后，小伙子凑近于洁说：“大姐，我得提醒您，常来这儿可不好。”于洁转脸看着他，他欲言又止：“反正真不好，我们公司也是这么规定的。”

这话有两层意思，把中介往坏了想，万一他们跟宁锦联系热乎了，直接把她带回家去养胎，中介还赚什么钱？把中介往好了想，是某种警钟。

于洁上楼，看到婆婆正跟宁锦聊得热闹。宁锦说两年前丈夫和孩子因车祸身故，获赔30多万元钱，可被她不成器的弟弟到澳门赌博输光，宁锦倾家荡产帮他还贷款，现在只得出来做“这个”。于洁婆婆心疼地说：“这有什么，瞧你，这又不是什么丑事，这是大功德。”宁锦低下头，脸红了。

回去的路上，婆婆非常兴奋：“她说她打小成绩就好，学习成绩是可以遗传的！”东原接话：“长相跟气质也都不赖，小孩估计不会丑。”

你一言，我一语，于洁插不进话。把婆婆送回家，车里忽然就静了。

4，

宁锦怀孕四个多月的一天晚上，夫妻俩正在家里看电视，一则广告宣传孕妇牛奶，东原一下子跳起来，要马上去买了给宁锦送去。

于洁摁下他：“你妈生你的时候什么也没补，你还不是活蹦乱跳的？”

东原放心不下，去网上搜索。于洁坐在他后面安抚他。一向温和的他忽然又怪叫一声。于洁一看，打开的网页是则新闻：代孕中介公司用年轻貌美的女子来糊弄客户，然后在农村找40多岁的妇女来为客户代孕，这种女人只要8万元就可以全部搞定。孩子出生后亲子鉴定只是与父亲做，所以很多客户都被蒙在鼓里。

“你觉得宁锦真怀孕了吗？”

他吓得不轻，决定去看她。

照例又是贿赂楼下值班的小伙子。然后见到了被“软禁”的宁锦。她气色不错，正在专心绣十字绣：“中介说我不能给孩子送任何东西，也不可能看孩子一眼……这是给他做的小靠枕，你们千万别扔掉啊……”

“不会的。”东原的声音带着感情。

于洁问了一下她的近况。她说肚子已经有一个小隆起，问于洁要不要看。于洁回头看了一眼东原，他并没有回避的意思。于是于洁硬着头皮反过来劝她：“没关系的，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。”宁锦也不再羞赧，把裤子褪了一点，给夫妻俩看她像被拳头顶起一个包的小腹。于洁好奇地凑上去，万没料到东原的手却伸了上来：“它会动吗？”

于洁和宁锦都被雷到了。但他的语言动作都毫无色情的意味，只是流露的人之常情。轻轻的震动之后，一切都恢复正常，宁锦热情地跟他介绍起自己的身体状况。

临走时，宁锦说自己无聊透顶。她说她们这儿有个代妈，因为客户一定要男孩，她已经做人工流产三次了，到现在流产的补偿还没有拿到；还有一个代妈，生完孩子客户却不要，代妈舍不得卖孩子，只好一边抚养孩子一边做小姐；还有一个，生的孩子有先心病，代妈一分钱没拿到，还为了孩子欠了一屁股债……

这幢小小的楼房是苦情戏集中营。

东原承诺：“你放心，你说的这些事在我们这儿不可能发生。”

宁锦一脸你们真是好人的纯真表情。

于洁无奈又心痛，如果孩子真有残疾，他们真的会要？然后同舟共济？她越来越明晰地感觉到自己是个局外人。

5，

于洁在淘宝上买硅胶假肚皮装怀孕。每天戴上假肚皮，心和身子都一样沉重。东原却相反，一个梦想中的宝贝成了现实中可以触摸的隆起，他无法在妻子面前克制兴奋。他晚上不睡觉，查字典，给孩子想名字。于洁帮忙想了一万个名字，都被他否决。他要给他的儿子一个全世界最无与伦比的名字。

宁锦怀孕五个月的时候，有一天下班，于洁看到东原带回来的纸袋子里有件孕妇衣服，她以为是给自己准备的，毕竟假肚子也需要它。谁知第二天，衣服不见了。

于洁沉不住气打“你是不是给她买衣服了？这事不是应该归中介管吗？”

他也没准备瞒她：“她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，又不是咱们的生育机器，对她好一点也是对宝宝好嘛。”他大大方方地约她晚上一起去看宁锦，于洁只好答应。

宁锦已经是十足的孕妇样子了。她看到东原，脸上全是喜悦：“孩子会踢咧。”于洁和东原一齐把手伸到她肚子上，忽然，于洁觉得怪怪的，又缩了回来。但是他俩一点都没意识到。宁锦拿着东原的手，放左，放右，问他：“感觉到了吗？”

东原在细细体会：“……这也太轻微了吧？是你肠子在动吧？”

“去你的！”

于洁脸上挂不住，站起来走到小阳台上。身后沉寂了一下，应该是宁锦向东原使了个眼色，东原小声说：“没关系，她很通情达理。”然后两人开始大谈剖腹产和顺产的问题。宁锦说起自己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大姐，生完孩子因为不能哺乳患了乳腺炎，现在发着高烧在住院，每天夜里疼得嗷嗷叫。

她细着声音问：“你知道为什么代妈们生完孩子一眼都不能看吗？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女人怀孕的过程中，孩子还是抽象的。一但女人看到它原来是一个可爱的孩子，躺在那儿动胳膊动腿儿，女人的心就再也扯不下来了。所以第一眼太重要了，到时候我决不看。”

东原沉默了半晌，最后说：“我老婆不能生育，一定会当亲生的养。我们条件不差，不会苦着他……你放心。”

于洁从阳台窗户的玻璃上看到室内的一切，他们坐得很近，不是爱侣的距离，却是亲人的姿势。

临别时，东原说：“我给你买个手机你偷偷地用吧，别让中介发现了。总是通过中介联系太麻烦。”宁锦求之不得的答应了。

车子向前驶去，东原在后视镜里恋恋不舍地看着这幢房子，这里有了牵挂，势不可挡。

6，

周末的晚上，东原在网上看关于女人生产的贴子。于洁无聊，拿过他的手机来打游戏。于洁吃惊地看到若干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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